混吃等死

【执离】嗜睡(中)

首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在上一篇好多人给我留言想反转,但一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就决定这篇是个生离死别梗,所以在这里给大家说声真的很抱歉没有反转,开头还是写得磕磕绊绊,后来听着阿包儿的一生一遇,灵感简直爆棚,写得也很顺畅,感谢我阿包儿!/划掉

好了,废话不多说,上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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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正值隆冬,大雪接连下了数日,钧天各地频频闹着雪灾,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一大早天权朝堂上文武百官对此事是各说各的理,颇有谁也不让谁的气势。执明坐在高台之上听得是头痛欲裂,一个脑袋两个重,索性顾不得什么君王形象,自顾自的双手托着下巴撑在矮桌前不住地打着哈欠。

—— 慕容离近日病得愈发严重

此前一日内还能略微醒来三四个时辰,虽说不知何时会醒,但只要临近用膳之时,执明无论如何也要命人备好饭菜。有时运气好碰上慕容离转醒,两人便一起用膳,若是运气不好慕容离总也不醒,执明也只能惺惺地躺在慕容离身侧,搂着怀中之人怔怔出神。

执明从未觉得日子能过得如此煎熬漫长。而现在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坐在慕容离身旁,紧握着他的手在心里一遍遍唤着阿离的名字,祈求所谓的奇迹能够降临。

没有慕容离的日子执明根本不敢想象,他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原来生与死的距离近在咫尺,可能这一时慕容离还在他身侧睡得香甜,下一刻他就没了气息永世长眠。

这些时日执明为了慕容离的病可谓是煞费苦心。他请了药膳房所有医丞为慕容离医治却终究毫无所获,他又命人在民间张榜寻访,下令若是有谁能治好慕容离,无论什么要求皆满足于他。

皇榜张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出自“神医名人”的“仙丹妙药”、“祖传秘方”就已堆满执明整座寝宫。他随手捡起一张药方从头到尾大致扫了一眼,气得差点没把写这张药方的始作俑者连同那送进宫来的内侍官一并处斩。

“本王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不知道世间竟还能以狗血马尿做药引子的?!”

“专治疑难杂症?保证药到病除?一群混账东西!当本王是个没头脑的么!?”

“本王要治他们欺君之罪!”

“莫澜!你是怎么给本王办事的?!”

执明一把将手中所谓的偏方甩在莫澜身上,吓得莫澜慌忙跪在地上,一时间百口莫辩,委屈不已。

“王上... 微臣当初就劝王上莫要做这些无用之事,可王上偏不听,还说民间自有高人在,非要派微臣去寻什么神医仙人... ”

执明忽想起自己确实是对莫澜说过此话,自觉方才的嗔怒之言站不住脚,只得恶狠狠地瞪了眼跪在一旁的莫澜,没好气地拾起散落各处的药方随意翻阅起来。

“王上... ”

“起来说”

莫澜从地上站起身,一脸的难为情。他抿着嘴细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执明翻看着手上的药方见莫澜支支吾吾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只觉新奇。

——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莫澜平日里不是最能说会道的么?今日是怎么了?”

“... 这都什么时候了王上还拿微臣取笑,只是臣想到慕容先生的病如今连医丞们也束手无策,这民间的方子更是用不得,现下先生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万一哪天... ...”

莫澜抬头看了眼执明近乎阴沉的脸色,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他讪讪地皱起眉,只得又住了嘴。

“... 说下去”

“万一哪天先生真的不在了,王上准备给先生什么样的身份入葬?”

如今慕容离虽跟着执明回了天权,按原先的习惯仍住在向煦台,执明怕新进的内侍不知道慕容离的日常起居,恐伺候的不够周全,因而又将曾服侍过慕容离的旧人缱回向煦台接着服侍。但凡是好东西一律先送往向煦台,由着慕容离先行挑选,再把剩下的大小物件该留下的放到宫中用着,该扔进国库的充了国库,久而久之这位慕容离也就成了某些人嘴里的“天权第二位君王”。

“说起来阿离此前在天权做过一段时日的兰台令,倘若...”

“倘若当真有那一天,本王觉得若是用兰台令的身份... 对阿离不公”

执明不知想到些什么,眼前忽得一亮,随即他便扬起嘴角,心下直夸自己聪明机敏。

“当初这天下是阿离同本王一起打下的,按理说这天下共主也该有两个”

“王上的意思是?... ”

“本王要封阿离做天下共主!”

莫澜听了执明的话顿时傻了眼,只觉眼前这位主子怕也是得了病,而且病得还是脑子。

—— 完了完了,这一个病倒了还不够,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

“王上!这... 这不合规矩啊!”

“此事就这么定了,等阿离哪日醒来本王要与阿离一起举行登基大典!”

执明此话一出震惊朝堂乃至整座钧天王城,这历朝历代都是一个帝君说了算,现如今到了执明这里竟莫名其妙,凭空生出两个帝王来,对此朝臣百官纷纷上书劝谏,求王上收回成命,切莫将此等大事当作儿戏,奈何这执明偏生就是个硬性子,决定的事断然不肯再做更改,可是苦了朝堂上下的文武百官,一个个心底暗自抱怨怎么碰上这么个“独一无二”的天下共主?

此事宫外闹得是风生水起沸沸扬扬,宫内却是一如既往平静安祥。

执明下了早朝便匆匆赶往向煦台,他披着黑狐裘氅迈着急促的步子走进暖香阁。隔着金缕火齐屏风,执明瞧见慕容离此时正伏在玉案前拿着几页宣纸看得仔细认真,丝毫未曾察觉那嘴角嫣然一抹淡笑,恍若隔世。

慕容离是一向怕冷的,每到快要入冬时执明总早早命人铺上厚厚的羊绒地毯,双凤雕花熏炉终日里燃着熊熊炭火,向煦台各处墙面上又涂着厚厚的椒泥。因而即使步入寒冬,整座向煦台却仍然温暖如春。

慕容离一改往日所穿的大红长袍,换了件素色的款款白衣,凝霜似雪的脖颈露出两三点正红方领,银线织绣的云纹在衣袍间若隐若现,裙摆处印染着些许赤红,并着细碎的朱色玛瑙,一同垂落至地。

执明三步化作两步走至慕容离身侧,探着头看向他手中的纸张,轻声问道。

“阿离在看什么这般入神?给本王也想瞧瞧”

慕容离闻言也不躲藏,只将手中之物高高举起。执明定睛一瞧可不正是那些个民间“搜刮”来的神医秘方!

“王上莫不是真要拿狗血马尿制成丹药叫我服用?”

慕容离此话一出,执明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从慕容离手中夺过药方,当着他的面将那些纸撕得粉碎。

—— 本王的颜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 死莫澜,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阿离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执明转过身背对着慕容离气恼不已,活脱脱像个孩童般惹得慕容离禁不住笑出了声。

“王上何出此言?”

“本王辛辛苦苦为阿离寻得药方不就是为了治好阿离的病么?阿离不但不体恤本王辛劳,还笑话本王是个蠢货”

慕容离抿嘴微笑,却也是拿执明没有一点办法,他朝一旁稍稍挪动身子以至于恰巧能留出坐下一人的位置。执明虽恼怒却也不过是装出来给慕容离瞧。而今慕容离这般模样执明哪里还有什么气可言,忙是上前坐到慕容离身侧。

“执明,我自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慕容离弯着身子就势靠在执明肩侧,却刻意稍稍在两人之间留出些许空隙。他叹了口气,说不尽的无可奈何。

“如今天下已定,钧天王城百废待兴,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大典的事不能因我个人的问题一拖再拖,方才我看了这几日臣子递上来的奏折,说是各地正闹着雪灾,说到底受苦受难的还是天下的百姓”

“阿离,你又不听本王的话受累看了那些个奏折”

执明撅着嘴自觉委屈,他心疼地将慕容离纤长的玉手握在自己掌中,却惊奇地发现尽管殿内温暖如春,可慕容离的手仍然冷如薄冰。执明反手从身后将慕容离抱进怀中,感受到慕容离的身子凉得好似没有人的体温。

“阿离是从何时起身体就—— ”

“执明”

慕容离打断执明急切的询问,他抬眸盯着执明那泛起阵阵涟漪的眼睛,鼻尖处不住的泛起酸楚。纵有千万不忍,可该来的还是会来,长痛不如短痛。

—— 风水轮流转,今日终究还是轮到他身上了

“我本以为还能再瞒你一阵子,对不起,我怕是又要食言了”

“不会的... 阿离已经弃本王一次了难道还要再留本王一个人么?”

执明捧着慕容离苍白无血色的脸庞,颤着双唇好似下一刻就会哭出声来。慕容离下意识地眼睛泛起点点红光,泪水在眼中不住的打着旋转,他心痛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却强忍着在心底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三个字

—— 不能哭

倘若他先行掉了眼泪,面前这个人又该难受成什么模样。他慕容离怎能如此贪婪成性,这一世害得执明放弃赤子之心,让他成为自己最不愿成为的人,让他同自己一般双手沾满鲜血。

“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执明”

—— 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是他慕容离

“因果循环,总要有人去给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个说法,我慕容离该去赎罪了”

慕容离说得字字恳切,他擦掉执明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逼着自己露出一抹笑容,却刺得执明心似滴血。

“本王有份礼物,想要送给阿离”

执明搂着慕容离,竭尽全力抑制住近乎绝望的情绪。他靠在慕容离耳侧,说着慕容离期望许久的情话。

“阿离做本王的王后,可好?”

慕容离扬起嘴角,笑得春风十里柔情蜜意。

“好”

—— 哪怕只能做一日夫妻,你心里有我慕容离,亦,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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